馨香的没药

  盖恩夫人著

第十八章

 

  当法国人知道了我已出国的事,普遍地反对我。其中反对最厉害的,就是那些灵学家。慕司神甫写信对我说:“一切有知识的人以及宗教家,都联合起来反对你。盖纳姊妹也改变了态度,反对你。”

  在此吃也不好,睡也不好。吃的东西已经发臭,并且出虫,原因是天气炎热,东西不新鲜。从前我所恨恶吃的东西,如今成为唯一养身的粮食了。但是无论什么,我都不觉得为难。为着神所失去的,在神的里面样样都有。忍受一切的心,本来我以为已经失去了,但现在又恢复了,且有无限量的进步。甚至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因为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我所不能行的、不配行的(意即任何卑贱苦恼的事都肯行)。那些看见我的人,都说我有硕大无朋的容量,但是我知道我的容量本是非常微小的,但是在神里面我得了一种容量,是从来没有过的。我现在经历使徒受圣灵之后的情形一切美好的东西我都有,一样东西都不缺。

  我到了盖克斯之后,日内瓦的主教来见我。他心里十分清楚,看见了自己的败坏和对主的不忠心。他十分激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倾心吐意,在我面前承认自己的种种不堪。当我对他说的时候,他懂得我所说的,也知道我说的是真理,因为圣灵感动我,叫我说出真理来;若没有他,我就像愚妄人一般。他说他有意请康伯神甫作我的顾问,因为康伯是一位神所光照的人,他认识里面的道路,又有安慰人的恩赐。为此,我实在是喜出望外。他这样行,叫我看出他的权柄,借着爱和生命,与他的恩典联合起来,使我有新的得着。我因为看顾我的女孩,身体劳累,就害了一场大病,极其痛苦。医生诊断我已处于病危,然而同屋的姊妹们却一点都不理会。女管家又极其吝啬,甚至不给我吃饱。此时我又囊中羞涩,身无分文。从法国寄来给我的钱,虽然数目很大,可是都被他们收去了。因此我在他们中间,极其穷困(我实在为他们已经舍去一切)。因为我病得非常厉害,她们就写信去请康伯来。康伯的心满了怜悯,连夜走了七十多里路,赶到这里。他这样做,为的是要效法基督。

  他一进我房间,我的痛就立刻止住。他按手在我头上祷告之后,我就立刻得了医治。虽然我的医生不愿意说这是神迹,但是他却十分希奇(因他们是反对宗教观念的)。这里的姊妹们要我回到女儿那里去。现在康伯与我一同回去,途中,海上起了大浪,甚至船都要倾覆。我晕了船,但是神恩待我们。那些水手和乘客都敬重康伯,视他为圣人。最后到了汤农,在那里休息了十二天。在这里我再一次和神立约,愿意永远贞洁、贫穷、顺服,只要我信是神的旨意,就绝对顺服。我知道我爱主的心已是十分贞洁,因为没有留下一点,没有分开一点,也不是为着利益而爱主的。我也看见我十分贫穷,因为我所有的,无论里外,已经被剥夺干净。我也看见我已十分肯顺服主的旨意,荣耀耶稣基督,专一地爱他。当我们失去自己的时候,就进入到主里面了。我们的意志与主的旨意也就合而为一,像主的祷告一样(约17:21)。这意志很奇妙,因为主的旨意成了我的意志,这是最大的神迹就是在神里面所行的神迹。这就是主在人的里面行他的旨意:只要意志稍为一动,就要看见外面的事情成就了。

  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受这么多的逼迫呢?为什么还不得释放呢?这是因为“要得自由”的那种意志是出于人、出于肉体的,并不是出于神的(约1:13),并且是违反神的。

  我总是在半夜起来,因为这是我醒的时候。如果我用闹钟,反倒不能按时醒过来。我看见主正用为父的爱来看顾我:当我身体不适,需要休息的时候,他就不叫我醒过来;但是我在睡梦中,也是觉得充满了他。主使多人知道,他已经预备了我作属灵母亲就是那些单纯如小孩子的人的母亲。可是许多人不甚了解这件事。按我所知道主要我做的,就是那些主要借着我所得着的人,我就像他们的母亲。他们应该爱我像女儿爱母亲一样,不过更强、更深。主会使我将当给的东西给他们,带领他们行在主要他们行的道路上。

  如果是出于我自己,我就不必再写下去了,因为真懂得神引导的人太少,我也从来没有读过这一类的书。

  我经过了试炼之后,并没有出现我所怕的那一种失败,反而叫我看见,我洁净了。神在里面又纯洁、又广大。我的思想变得绝对的洁净、天真,且是已经失去在神的里面,没有丝毫自私的动机。心思的机能与感官,蒙了很奇妙的洁净。因为没有一点利己的思想,使我自己都为之惊奇。从前我有许多起伏不平的幻想,现在都没有了。我再也没有疑难,也没有不快的回忆。我的意志,对自己的喜好,已经死过。无论对于天然的事或属灵的事,已经没有人的倾向,只有一个讨神喜悦的倾向。这一种无限的伟大,天天在我里面加增着。

  我的祈祷极其开放,又极其单纯。我能脱离自己,被送到高天去。这一种灵的高升,不是谁都能的,乃是要等到人向自己死,那时人才能出自己而进入神里面。灵倾向神的能力非常浩大。当灵像流光似地高升的时候,若无神奇的阻力,则它那种动力,能够吸引身体到任何地方。但是神给我们一个属地的身体,使之平衡。这被造与神合一的灵,如果没有拦阻,就会觉得倾向神的能力的巨大。这时,神使身体握不住它的灵,所以灵就很热烈地随着神去了。但是当灵进入神的纯洁程度不足时,它就慢慢地回到自己里去。身体再一次握住它,它就回到地上。最完全的圣徒能达到这种程度,可是有人却绝对没有经历过;也有人有了,只是在临终时又失去了。人向自己死,才能进入神;越进入、越失去自己在神里面,神也越吸引人进入他。为着别人,而不是为着我自己,神就乐意叫我知道这个经历。真的,他吸引我一步一步地进入他里面,一直等到我完全失去在他里面。这好像河水流入大海一样:刚刚进入的时候,还能分辨河与海,但到进入深远的时候,二者合一,就无法再分了。所以,当我深深进入神里面的时候,我就出了自己,同时得着了神所有的一切。

  对于这种人,主好像说:“这喜乐也没有人能夺去”(约16:22)。这里面有极深的平安,说不出的快乐,又有不住的祈祷,没有什么能拦阻人祷告神、爱神。这就应验了他“我身睡卧,我心却醒”(歌5:2)这句话。就是睡眠也不能停止它的祷告。哦,这真有说不出的快乐!

  在这里,人所得着的一切可喜乐的异象、奇梦、狂喜等等,反而成为达到这经历的拦阻。因为人要得着这个,就必须失去那些。可是人常舍不得失去那些,觉得心痛。这就证实了有经历的圣徒的话:“在爱己”的事上失去一切的,就要在“无己”的里面得着一切。哦!一粒麦子落在地里死了,就要得着百倍,何等地快乐!这人才能从神的手里,以没有拣选、无论好歹的态度,样样东西都接受,因为他在接受时,绝无自私的情感。一切的好歹,都可自来自去,一律任其自然。

  在汤农和乌斯林修女住了些时后,我想从日内瓦回来。因为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骑马。可是我不知道如何骑,只得冒险骑上。我刚骑上的时候,来了一个工匠。他对我绉起眉头一看,又向马猛力一拍,马即跳了起来。我就跌在地上,伤了一块面骨,损了两只牙齿。别人以为我已跌死,但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我扶了起来。等了一会,我又骑上一匹马,这次有一个人在旁边,扶着我前行。

  由于各种关系,我在盖克斯很平安,人们也极尊敬我。在巴黎,人们听见我得着神的医治,就起了不少的纷扰。有好多出名的人,为要得圣洁,写信给我。有一位年轻的妇人,送给我四百块钱为房租之用,还说,我若有需要,只须写信给她,就会如数寄来。他们在巴黎曾谈起,要将我的奉献和我得神医治的神迹,以一种刊物发表。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事受了拦阻。这次的旅行使我得到极多的赞美,可是也成为后来定我罪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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