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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的蔓延
我们接到来自平度一个极其鼓励人的报告。一位宣教士写道：“神把得救的人天天加给教会。我们估计今年有三千人得救，已约有九百人受浸，另外那些正在等着。
使徒行传中圣灵的作为，可能在我们中间也是如此奇妙地重复着。”
另一个报告说明，在1932年，山东到处有这样的事发生。有一件事是与我个人有关。
以前，当孟教士问我：“你被圣灵充满了没有？”我无法回答她。当我从烟台回到宣教工场，我决定详细查考圣经所说有关圣灵的记载，细心地研读，圣经仿佛成了一本新的书。我不愿吃饭和睡觉，甚至不注意吃饭与睡觉。我只想读圣经，我带着圣经从餐桌到床上。我的厨师以为我生病了，因为我到了餐桌，却没有吃饭。我只是坐在那里读圣经，只尝一点饭，又继续地读。
一星期之后，经过深切思考并研读圣经中有关圣灵充满的教导，我认为已经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求圣灵同样的来充满我。
有一次祷告之后，神忽然启示十年前的罪，清楚的在我面前。那时，我在德州伟口的贝勒大学念书，在那里工读，负责收自助餐的钱。许多伟口的地方人士常来校园午餐。有一星期天，当我查算托盘的时候，最后来的那些人中，有一个我所不认识的家庭。他排在前面，有一位给我一张十元的钞票，他们所取食的总数只有四块多钱，我没有足够的现金找零。他说：“我们先去吃，等你有零钱找给我的时候，我再来拿。”他一定是忘记了，吃完饭就走，因为离去后，也没有再来取钱。
我把钱留了好几个星期，一直等着他来拿。之后有一天，我接到家里的电报，说姐姐过世了。我没有钱买火车票回家，所以挪用了那六块钱，想以后再补上。谁知道这人没有再来，我也忘了这件事。这好像是很小的事，但是那天在中国，圣灵启示我：这事就是偷窃。
我告诉主，我愿照十倍的数目给孤儿院或者是为教会工作；然而，我心里仍然难过。主指引我写信给贝勒的校长白罗克博士（Dr.Samual Palmer Books），告诉他全部的实情。我害怕自己做不到。白罗克博士相信我是很好的孩子，假如我告诉他，他一定认为我是个卑鄙的人。但是主好像说：“好！指示你了，若你遮盖起来，没有人会知道。你可以那样做，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宣教士；但我不会赞同你，也不会让我的灵充满你。”我非常渴慕神所应许的能力，知道若不认罪，我无法快乐。
撒旦试着阻止我。在这安静的时刻，它恐吓我：假如我写信，白罗克博士会报告给海外传道部，那么我的薪水就会断绝；撒旦说我与妻子儿女会被撇在中国，没有生活的来源。争战，激烈的属灵争战，我试着祷告与主辩论。但是我只得到一个回答：“写信和认罪。”主使我变得有力量，使我写好了信。
我告诉白罗克博士，我曾经做过什么；我告诉他，我不配做贝勒的毕业生。假如他认为好，可以把我的文凭拿回去。我把我曾经拿的钱附在信封里还给他。把信寄出之后，忽然，我心里清洁而平安，也能祷告了。
两个月之后，水路的信带给我从白罗克博士的回音。我的心碎了似的，跳着来拆开读那信。他保证贝勒大学不会取回我的文凭，他认为我比以前更配作他的学生，他希望所有学生都能照我所做的去做，经历与神正常的关系。我快乐极了，忽然想起圣经上说魔鬼是说谎者之父，当时主催促我，但撒旦却想阻止我，所以那时我得不到神同在的平安。
这经历在我的生命中有非常大的转机。我相信，假如那个时候，我对圣灵的教训有更完全的顺服，那么我就会被圣灵充满。但是神有许多功课要我学习。我必须写另一些信，清楚处理我的罪。
圣灵不止对付我，祂也对付大部分在华北的宣教士。那时候约有五十位宣教士，我们大家开始了对属灵的追求，仰望神洁净的能力。
寻求与祷告的灵继续着。1931年6月，我们在青岛开宣教士退修会，多数人都急切地追求属灵的祝福。我们不愿浪费时间按程序报告各工场的事务和讨论海外传道部的要求事项，有人提议交由执行委办去安排，为翌年计划，保留四天来祷告，为我们的工作寻求主的旨意。
我从来没有听过人这样伤心恳切的祷告。我们中间许多人相信神会听我们，在我们中间做成祂要做的事。
离开那次聚会之前，我们感到主的带领，要有一个研讨会来研讨华北的神学训练计划，重新改组。我们的神学院只有四位学生，下一学期就要毕业，几年来神皆没有呼召新的学生进神学院。
神学院于1931年10月开学，我们十分惊奇。因为当时有二十五位青年进神学院受训练。那些青年都见证在他们的教会里，神藉着奋兴会而行的神迹。那一学期，神学院的情形非常好，每样事都是新鲜活泼的，是属灵的。
旧历新年，神学院及男中、女中，都有一较长的寒假。秋季那学期的学生成绩已经结算。接着准备好春季的事，离开学还有两个星期。我下平度去，因我想亲自去看看所传闻的事。
我听说有一个妇人曾经瘫痪了二十八年，如今已痊愈；也有许多人得救。我到平度，要看看那个已得医治的妇人。当地的基督徒说，他们都认识这瘫痪的焦太太，他们告诉我，她在三十多岁时，曾是教会中很忠心的基督徒，大家也都知道她的名声，他们相信神的大能会医治她。我们租了脚踏车，骑了三十二公里，到她住的那乡村去。刚到教堂前，一个小男孩问我们是否要去看那个得医治的妇人？他叫我们进教会，为我们去请她来。我们到教会，不一会儿，许多人来看我们。
过了几分钟，那位七十二岁的妇人走进教室。她向我鞠躬说：“柯牧师，看看我。我从头到脚都是新的人了。”她伸出一只脚说：“你看我这双鞋，二十八年来，这是第一双。”
那时教会的牧师已六十五岁。他说话的神情好像小孩子一样。他告诉我当时发生的事，他说他们预备举行奋兴会，大家也期待着，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到要为病人祷告。他说，焦太太相信假如教会实在为她祷告，神会医治她。所以她要求她的两个儿子抬她去教会，并恳求为她祷告。
聚会的人没有很大的信心，但焦太太很有信心。所以他们开始相信她，将她放在大椅子上，抬她到教会的主餐桌前面。牧师说，我请求全体信徒跪下为她祷告；他自己也跪在讲台旁边。没有几分钟，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看见焦太太横过教会前面，下到走道那里去了。牧师看见就跳起来，并且呼喊：“耶稣来医治焦姐妹了！”大家都像触了电似的，他们都知道焦太太的情况。焦太太来回行走在他们中间，他们开始赞美主，将主行的大事告诉人。
这位老传道人给我讲这件事的时候，十分雀跃。他说：“柯牧师，我要告诉你，我传道已经三十年，我本来非常懒惰，不愿走一里或半里路去告诉人有关耶稣的事。自从大复兴来了，我便在早晨五点领祷告会，回家吃早饭后，就又带着一点馒头作中餐，走二十五里路到乡下作见证；然后回家再领晚上的祷告会，第二天早晨也是如此。”
他又说：“复兴开始时，我们这小教会约有五十位信徒；现在，这镇里一千户人家，每家至少有一个基督徒。四围几十个村庄，我们向他们作见证，他们中间也有几百位基督徒了。”
那天晚上，约有八十人参加查经祷告会。聚会将近两个钟头，首先查考圣经，每位读圣经及提出问题，然后我们一个一个的祷告。个别领祷当中，他们好像是与主面对面的说话。聚会快结束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妇人被圣灵充满，并且唱了一首非常美的灵歌。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旋律，那声音好像是天上的音乐。
我回到家，告诉黄县的同工们我看到的种种。他们听到神的手所做的有权柄的工作，一方面惊讶，一方面很受感动。在黄县，我们有神学院、医院、男中、女中，以及好几处教会。一个星期一的早晨，宣教士和医生、护士、教员与神学院的教授全部约四十人，聚在一起为未来的奋兴会祷告。早晨五点、上午十点、下午二点及晚上都有。
晚上祷告会以后，有一件特别的事。我们回家举行家庭崇拜，奋兴会的讲员孙约翰牧师（I.V.Larson）那个星期中住在我们家，家庭敬拜完后，他回到房间，稍后我的妻子去睡了。但是我感到需要进一步的查考圣经。
我读神的话并试着祷告，那时我里面好像变成了石头。最后，我恳求说：“主，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打开圣经，读罗马书第二章17节，好像使徒保罗自己直接向我说话，他说，你称你自己为基督徒，又依靠福音，且指着神夸口，既从福音中受了教训，就晓得神的旨意。喜爱那美好的事，又深信自己是给瞎子领路的，是黑暗中人的光，是蠢笨人的师傅，是小孩的先生，在福音上有知识和真理的化身。你既是教导别人，还不教导自己吗？你说人不可偷窃，自己还偷窃？你说人不可奸淫，自己还犯奸淫？你厌恶偶像，自己还偷窃庙中之物？你指着福音夸口，自己倒破坏福音，玷辱神？正如经上所说：‘神的名在中国人当中，因你受了亵渎。’”
圣灵用这一段经节，好像一把剑刺透了我的心。祂说 ：“你是伪君子，你自称基督徒！你真的是吗？宣教士们都称赞你是出色的宣教士！你有真正基督徒的见证吗？美南浸信会海外传道部花几千块美金送你到地球这边来，你为基督作了什么？主说信祂的人，从他腹中要流出活水的江河来。你有这种能力吗？”
圣灵和神的话继续地考验我。我相信我会死在神的鉴察下。我一直不能上床睡觉，所以上楼去请求妻子下楼来与我一同祷告。我们祷告了很久，然后，起来赴早晨五点钟开始的祷告会。
不一会儿，到了聚会的地方，我要求领会者让我说几句话。我不记得当时全部所说的，但我知道主给我能力，把我内心的感觉告诉在那里聚会的四十人。我告诉他们，神如何让我认清灵性的无能。我告诉宣教士同工，他们称赞我是很好的宣教士，使我骄傲；我又提到中国同工恭维我工作有果效，我窃取了神的荣耀；我内心非常痛苦，不相信我是否能再活下去。
我正在讲的时候，圣灵深深地叫那些参加的人也知道自己的罪。他们好像承担不起，我看他们的脸色都苍白了。然后他们开始哭喊，有的突然跪下，有的俯伏在地上，坐在前面的一位宣教士突然跪下来开始伤心大哭。他起来时，穿过教堂的走道到一位中国同工那里，对他说：“姜先生，我有恨你的罪。”那位中国绅士说：“是！我也有恨你的罪。”宣教士也彼此认罪，不愉快的也当面认罪。中国同工犯了嫉妒及憎恨，也彼此认罪。
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有关公开认罪的教训，然而圣灵带领，每一个人不能不认罪。这是意想不到的，事前也毫无计划。这样的事，没有人知道会如此发生；聚会时间已经过了，但是大家都希望继续下去。我们试着要闭会，但有人说：“请不要走，请你为我祷告。我有极大的需要。”我们就为那人祷告。另外又有人认罪，说出他内心的苦楚。大家都在圣灵的掌管下认罪。大家只有一个意念：没有一个人咒诅或牵涉到别人的不是。那里没有不造就人的认罪，只有伤心与忧伤痛悔的心。彼此与神、与人的关系，都和好了。
最后，聚会结束，有些人离开教堂回家去，另有些人留在那里继续祷告。这聚会经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又有些人进到教堂来，他们同样也是深深地知罪。聚会一直到下午，晚上十一点时，我们再次试着要闭会，但是祷告持续到第三天晚上。星期三来了更多人。我们整天在那里，既没有人讲道，也没有人领聚会。我们只是随从圣灵引导，为自己得帮助而祷告。
这聚会完全不拘形式，无论谁想讲什么或是要求大家为他祷告什么都可以。举一个例子，星期四的清晨，男子小学的校长来参加聚会，他的眼哭肿了，流着泪，告诉我们他整夜无法入睡。他没有从学校回家，只留在办公室，整夜读经祷告。他留意到传道书七章26节中那幅图画：“我得知有等妇人，比死还苦，他的心是网罗，手是锁链。凡蒙神喜悦的人，必能躲避他。有罪的人却被他缠住了。”
他出声念这节经文，告诉我们，这就是他自己生命的写照。他说：“你们都知道我的情况，知道我是教会中的领袖，还选我作执事。你们也知道我的妻子与三个孩子都不是信徒。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家庭生活是悲惨的？我的妻子绊住我的灵魂，当我要奉献十分之一给教会，她就反对，所以我就瞒她。实际上我一个月赚二十块钱，我说只有十八元。把两块钱奉献给教会。我说谎，我欺骗她。我这样做不能讨神的喜悦。
“同时，她也不愿我星期日去教堂。她说假如我去，她要跟去，只要进到教堂，就要叫我出丑。我知道她真会这样做，星期日我告诉她，要到市场去为学校买些东西，我兜一个圈到教会参加敬拜。回家之前，再到市场上买一些东西。我这样做，向她说谎，欺骗了她，我自圆其说。那天晚上，神藉着这节经文指示我，我没有得到祂的喜悦，祂要我不但向主认罪，也要向妻子认罪。现在，我要你们为我祷告，我回家要向我的妻子认罪。”
我们大家就跪下为他和他的妻子祷告。后来，他回到早晨的祷告会来，脸色已改变了，眼泪从面颊流下来，但这是喜乐的眼泪。他告诉我们所发生的事。
他回家以后，向妻子承认每一样罪。我们都知道中国人要向妻子认罪是如何的难。他告诉我们：“当我到了庭园门口，必须敲门，因为里面门是闩住的。我听见我的妻子走出屋子，叫嚣着，因为那晚我没有回家。我请她镇静。因为我回家来向她认罪。她正开门的时候，我向她认罪。她的眼睛睁得好像要爆出来，嘴微开深表吃惊。这是我说话时，她第一次不讲话。我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她我整夜不能睡，因为神定我说谎与欺骗她的罪。主要我回到家里，向她承认错待她的地方。我说完，她发愣了，后来她说：‘好，假如耶稣基督能使你向我认罪，那么，我也要认识祂。我自己也有许多罪。’”
他告诉我们，曾经许多次告诉妻子有关主耶稣的福音，但是她从来不愿意听。我的妻子藕莲和另外几个姐妹曾去探访她，但她对永生的信息毫无兴趣。几天以后，姐妹们再去探望她，她立即接受基督，成为很忠心的基督徒。
这不过是很多例子中的一个。那段日子当中，主与我们各人同在，有很亲密的交往。到末了一个星期，有二百人参加祷告会，而几天以前才仅有四十人。一位很知名的宣教士，在宣教区内是大家所认识的。第二天他来向我说：“查理！请为我祷告！”他伏在我肩上。于是我们两人都跪下来，他非常的苦恼，无法告诉我是什么伤害了他。他脸色苍白好像死人，内心的挂虑使他呻吟。我与他在第二天当中，好多次一起祷告。
第二天晚上，他跑过来抱着我说：“查理，去掉了！”他呼喊。我说：“什么去掉了？”他回答说：“苦恼着我的‘毒根’。”
他告诉我，早在三十年前，没有到中国之前，有一个男子曾经侮辱他的妻子。这使得他非常愤恨，扬言假如再见到他，他要杀掉那个人。他体会到被主呼召的神的仆人不可以有这种感觉，但多年以来这愤恨一直烦扰着他。最后，他把那人交托给神。那个星期之中，圣灵在他心里做工，有一个问题出现在他面前：“你愿意那个人得救吗？”
他说：“主！我愿意你救他。只要把他放在天堂的另外一边。”后来，他说：“主！假如那人还活在世上，若能找到他，当我休假回去时，要向他承认恨他的罪。我要尽力带领他信靠你，要为你打一场美好的胜仗。”当他心甘情愿那样决定时，主释放了他，他内心充满了天上的喜乐，充满了爱和平安。他成了非常有能力的传道者，几年中带领了数百人归向主。
一天，我在神学院的礼堂主领聚会，约有四十人，我作见证，叙述神如何定我非常大的罪。这叫在场的人开始惊怕地倒在地上。他们跪着祷告，并有许多人开始哀哭起来。我看见在座位前面的宣教士在跪下时，眼泪滚滚流下。他跪在那里几分钟之后，起来走向一位中国弟兄面前，叫他的名字并向他说：“我有恨你的罪。”那人回答：“我也有恨你的罪。”可是在那时，那位弟兄并没有悔悟，后来我找出他恨对方的原因。
宣教士原是那教会的副牧，那人曾经做了好些非常有害的事，给教会带来了麻烦。他成年的儿子与教会中一个人的女儿订婚。双方在教会里答应，他们结了婚仍与父亲住在一起。按照华北的风俗，儿媳妇与公公婆婆在一起，要做很辛苦的工作。这在异教的家庭中是很平常的；可是在基督徒的家庭中，他们却不可那样残忍。岂知，那公公婆婆对这少妇非常的狠心，要她做非常辛苦的工作，是没有理由的虐待她。因此少妇就生病了，她的精神崩溃了，教会小心地照顾她，也增加了我们许多苦恼。
她的父亲对她的公公婆婆非常愤恨，于是这两亲家之间就有了宿怨，教会中因这引起了很大的扰乱。女子的父亲愤怒之下，喝醉了酒带着枪到亲家的家里，要杀她公公，但她公公逃走了。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教会也因而分裂。这位宣教士知道这事的原委，所以怀恨他。那天早晨，他认罪。这聚会继续了几天，圣灵毫不放松地光照人的罪。一天之后，宣教士曾向他认罪的那人也清楚看见自己的罪，整天伏在主的面前认罪，哀哭了一天。后来，他说他生平从来没有那样伤心的哀哭过。他悔悟之后，又向教会认罪。他说：“我一定要去找亲家，与他和好。”他去了，并在路上遇见他，就认罪。他亲家愿意让他到家里去，又把整个的经过讲给他听，于是双方彼此饶恕，互相哀哭，一同祷告。
不久之后，那妇女的精神崩溃失常痊愈了。教会为这件事非常的喜乐，宿怨消除了，并恢复了亲密的团契。
另外一件事，与神学院的学生有关。我是神学院的院长，每主日早晨都有祷告会。因为早祷会的缘故，我很早就起来到教会里去准备。那时我正去教会，我家门前有学生站在那里，我开门，那学生站在门前。我看他，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苍白。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回答，我带他走进客厅并请他坐下。我问他，有什么事困扰着他？忽然间，他哭了，说：“柯牧师，我有一大堆罪，”他说：“我每一样东西都与罪有关。我每一件衣服都满了罪。我内心深处被定了罪。我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怎样可以解决。”他说：“我每一样东西，甚至连我的行李也是罪。”
然后，他告诉我生活的情形。他进神学院以前在我们的医院作看护，离开时，把属于医院的有些铺盖带走了。以后，军阀打仗，我们城里有极大的战斗，士兵把百姓的家捣毁了，得到了许多好的衣服，然后很便宜地卖给人。这学生在市场买了一些很漂亮的皮衣，有一些衣服本来是赃物。他买那些衣服很便宜，他说：“我全部的衣服，我所穿的是从土匪那里买来的。他们抢人家，我却捡便宜。”又说：“主光照我的罪，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不光明的。我不愿意要它们。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每一样东西都是窃取来的。我应该怎么做呢？”他非常难过的问我。我说：“好！让我们跪下恳求主指示你应该怎么做 。”
我们祷告了并恳求主指示他应怎么做之后，他说：“好了，我悔悟了，这些偷来的东西，若从医院里拿来的便还给医院；若我不知道是谁的，就送给孤儿院或是扔掉。”他说：“我没有任何可穿的了。”于是我拿了些衣服，说：“这些衣服送给你穿。”另有教授及教会中的朋友也送了一些衣服给那孩子穿。他拿了那些衣服，并把窃取的给孤儿院，还清了他的罪债。他变成了非常好的同工，把生命以及全部时间奉献给主。
这里还有一件事是发生在神学院内，我们有一位学生从上海来到黄县，他在上海与一位宣教士配搭，作些整理办公室的杂事。那宣教士帮助他进圣经学院，他为那宣教士工作了两三年之后，读完了圣经学院，那位宣教士又帮助他来到华北，我们的神学院。
在大复兴中间，圣灵的工作在我们的神学院非常的强烈。那位学生有一天来向我说：“柯牧师，我有罪，曾经做了非常坏的事。”我说：“什么坏事？”他说：“我在这里用的这本圣经是偷来的，”他说：“当我在上海给宣教士工作的时候，我打扫他的图书室，整理他的书，他有好几本圣经，我没有圣经。有一天，我拿了这本圣经，心想他既然有那么多圣经，我拿一本又有何妨呢？如今主光照我的罪，这本圣经是偷的。我用这本圣经已有一年多，并且做上记号。我实在比任何人都败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说：“好！让我们祷告。”我们祷告并恳求主指示应该做的事。他就得到一个意念，耶稣要他买一本圣经或是把买圣经的钱寄还给上海的宣教士。所以这个孩子就非常平安的照着做了。神学院许多其他的学生也有相似的经历。
另一个孩子有天在我们上课的时候忽然哭了起来，我教导他们罗马书，这孩子在班上哭了起来，我说：“什么事啊？”他说：“我强烈反对一位同学，”他说：“我就是不能爱他，我们会谈话，可是我心里不喜欢他。我的心里实在恨他。我能做什么呢？我知道这是错的，但还是不能爱他。”我翻到罗马书五章5节，并说：“自然，我们自己没有爱，因为只有神是爱，”所以我又说：“让我们向主祷告，求神的爱浇灌在你的心里。”于是我们就祷告。这孩子非常诚挚地祷告，求主使他心里有充分的能力，能放下心里所有的怨恨，能真实地爱别的同学。他祷告，认罪之后，不但有能力爱别的同学，而且也与他和好了，成了很亲密的朋友。
另有一件很有趣的事。大复兴之时，有一位姐妹来教会认罪，在大复兴开始之前的几个月，她的邻居向她借了一些钱，那邻居不是基督徒，过了几个月仍然没有把钱还给她，这位姐妹非常不高兴。一天，那邻居到处寻找她的鸡，并到所有的邻居那里去打听。这位姐妹把鸡关在她的后院，并把鸡翅膀剪短，让鸡不能飞出院子。她没有告诉邻居关于鸡的事情，而把鸡继续养了一段时间，大约过了一星期左右，她说：“好了！这鸡是我的。她欠我的钱，我要吃她的鸡，我把鸡杀了，晚餐时来享受。”她照所计划的做了，不再去留意邻居不还钱的事。
大复兴开始之后的几个月，圣灵很深地在邻近的地区，以及那姐妹的心中做工。一天，她来教会时整个人完全破碎，伤心的哭着找教会的女传道，说出她所做的种种。她将钱放在女传道手里说：“我要付这一只鸡的钱，我要把这钱给教会。”女传道说：“哦！你吃的那只鸡不是教会的，所以我们不能收这钱；这不是属于教会的，我们不能接受这钱。”那姐妹哭着说：“我在这世界能做什么呢？我不能到那太太那里去认罪，因为她会想基督徒是毫无道德的。”女传道说：“我们不能接受这钱，让我们祷告吧。”于是她们就跪下祷告。
女传道说：“如今，你必须做神要你做的。”祷告之后，那姐妹感到必须把钱还给那位邻居，因为那只鸡是邻居的。她说：“我没有勇气。”女传道说：“我们再祷告，求神赐给你勇气。”随后她站起来，把钱拿在手里带回家去。她走到院子门前，她邻居面对面从门口走过来。主给她勇气，所以她说：“我要把偷你鸡的钱还你。”然后，她告诉她的邻居，鸡如何飞过她的围墙，她如何把鸡吃掉等等。她说：“钱给你，我拿了你的鸡，请你饶恕我偷你的鸡，而且隐瞒罪过。你肯饶恕我吗？”那未信主的邻居说：“那是你们基督徒用的方式吗？”那姐妹说：“是！圣灵，神的灵使我们知罪，我们所有做错的事都必须改正过来。”那邻居说：“好！如果这是你们基督徒所有的态度，我想自己也应研究基督的道理。”后来，这妇人悔改信了主。
那个星期五晚上，将近有两百人在祷告会中，接受了从主来的特别祝福。主更新、复兴我们。在星期六早上最后的一次聚会，别人请我领会，我开始读诗篇三十二篇，读到第2节时，每个人都站起来同声赞美神，好像整个房子都充满了神的荣耀、神的爱，天上的喜乐充满了每个人的心。
我看见宣教士与中国基督徒互相拥抱。骄傲、忌恨、论断全都挪去了，并且一起融化在基督的爱中。我曾看见中国传道人互相一起哭、一起笑，在基督的爱里重新喜乐。这段时间，圣洁而令人忘形的喜乐滚滚而来，大家要求唱诗，一首接着一首，唱了两三个小时，没有人要回家去，因为好像天堂已来到地上，我们赞美神，我们快乐。
最后，我们暂时休会，各自回家去。我花一天休息的时间读经祷告。两位中国传道人同意与我星期六晚上在我办公室，为了寻求圣灵充满而祷告，我曾读了许多有关圣灵工作的书籍，有的说一个人的生命必须完全的降服；另一个说不可完全的降服，因为撒旦可能进来控制。这些事困扰着我，我也不敢完全交托，完全仰望祂的祝福。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背对背，跪下来静静地祷告，路加福音十一章9至13节忽然来到我的心里：“我又告诉你们，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因为，凡祈求的，就得着；寻找的就寻见；叩门的就给他开门。你们中间作父亲的，谁有儿子求饼，反给他石头呢？求鱼，反拿蛇当鱼给他呢？求鸡蛋，反给他蝎子呢？你们虽然不好，尚且知道拿好东西给儿女。何况天父，岂不更将圣灵给求他的人么。”
我相信神自己用这段经文向我说话、指示我。我跪在祂面前，为着圣灵充满不断恳求祂，我确信祂不会赐给我任何坏的，一定是最好的东西。我的惧怕因而消失了，放心并信任祂的应许。又过了一个半小时，我是完全地在祂里面，圣灵的喜乐充满了我，几乎使我发狂。
人的话语与理智既不能了解，也难以解释。这经验栩栩如生，无论是听见或是看见的，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主对我而言变得很实在，比常在一起的人还更真实。祂完全掌管着我的灵魂，假冒伪善、羞耻以及不平都挪去了。神圣的爱、关怀同情别人的能力充满了我。那些时刻，我体会我真的完全不配，同时也体会到完全的恩典与丰富的怜悯。
极大的爱盖住了我。我感到不能负荷，心里对别人的关怀和爱仿佛要破裂了。为了另一些人——我的妻子、儿女、同工与尚未得救的人，我第一次体会到罗马书八章26至27节真正的意思：“况且我们的软弱有圣灵帮助，我们本不晓得当怎样祷告，只是圣灵亲自用说不出来的叹息，替我们祷告。鉴察人心的，晓得圣灵的意思，因为圣灵照着神的旨意替圣徒祈求。”
忽然，我明白过来，成为基督徒是多么奇妙的福分。神把难以置信的力量托付给基督徒。但我很伤心，因为神的儿女却罕有经历神无限的祝福，有功效地在他们身上。我知道要得到那祝福，必须要放胆相信，并接受圣灵的应许。
那晚，两位中国朋友与我都被圣灵充满。第二天主日，我们宣教区的教会是新而奇妙的日子。在早晨的崇拜中，我从没有听见这样的祷告，以及在团契中这样快乐的经验。那天晚上有十五个人在我们家为灵性进步祷告，结果圣灵充满了在那当中的人。他们中间许多人要求为他们教会、医院、学校及失丧的人祷告。
旧历新年的初二，学校假期满了。男女学生开始回到学校。女子中学有六百位学生，其中大约有一百二十人算是基督徒，因为她们的父母是基督徒，并催促她们要受浸。但我们发觉，其中大多数人并没有真实的信仰经历。
当那些学生从她们的家回到学校，圣灵就开始光照她们有罪。星期一的下午四点，她们更深的为罪不安。女子学校的校长带信到神学院，请求教员去帮助他们的学生。我们到学校的时候，女学生三三两两成群的在房子里，为着在考试时作弊、偷窃果园中的桃子、向她们的父母说谎，以及偷窃铅笔、钢笔、钱这些罪而伤痛。我们与她们谈话、与她们一起祷告，一直到半夜。我们想她们第二天要上学，然而，到第二天早晨，她们仍是认罪。
男子学校的反应与女子学校相同。校长请中国牧师与我，说主已降下复兴，建议我们用时间让神继续做工在青年人的心里。所以我们决定，愿意每天有二次崇拜，虽然学校教堂的座位最多可容纳一千五百人，两个学校在一起就坐得满满的了。
医生、护士们也从医院来了。我便读一段圣经，讲简单得救的信息，然后邀请人相信。平均每次崇拜走到前面决志的有几十人。他们到前面去，走道上满了跪下祷告并认罪的人。他们祷告时，为罪深深难过痛哭，泪眼汪汪，按着他们滴在那木头地板上的眼泪，从泪迹斑斑的地方，可以算出前来决志的人。
这聚会最后大约十天之中，全部六百个女学生都在众人面前决志，表明她们的信仰；一千位男学生中，有九百人也同样决志归主。唯其中有一些男学生离开学校时仍没有改变，没有接受基督，因为他们不能忍受这温暖的属灵气氛。
约第一个星期的聚会之中，我结束了晚上的崇拜时，有一教员来告诉我，一位男学生躺在教室的板凳下呼叫我。我请那位中国牧师领会，赶到那男学生那里。他非常的烦恼与心乱。我到他旁边跪下，听见他说：“柯理培先生，你不知道我，我是共产党员，我们在这学校有秘密的间谍组织。我已预定要杀你和所有的宣教士。我发誓要消灭基督教和烧毁你们的教堂。当我听了几次讲道，我想宣教士仅是用催眠术，使那些学生接受愚蠢的神学观念。我决定今晚要来把你揭穿。
“我听到你讲道请求学生到前面接受基督，当我看到他们到前面去，跪在地上祷告时，我对自己的心说：‘没有神，你仅是对他们用催眠术。但是，你不能催眠我。’我开始站起来并要向你挑战。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击打着我，把我打倒在这板凳下。我知道是神，知道你们基督教是真的。但是我不能相信，我离得太远了，我不能相信。”
学生已经散开了，有几个教员留在那里为这学生祷告，并恳切劝他信耶稣，但他坚持他已离得太远了。第二天早晨，他离开了学校；过了一星期，我们听说他死了。
第二天晚上王牧师讲道，一大群学生归向了主。我们站起来祝福时，我感到有东西在我背后刷了一下。我回头看，一个男孩躺在我曾经坐的地方。我跪在他身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咬着牙，紧握拳头，说：“带我回家，我快要死了。”我回答说：“不！我们来祷告吧。”
那时聚会已经散了，教员们聚集到男孩子周围为他祷告。他仍说：“带我回家，我快要死了。”但是我们仍是祷告。几分钟之后，他忽然呼喊：“哦！神啊，假如你不要压碎我至死，我要承认我的罪。”
他开始认罪，这是最令人伤痛的认罪，我句句都听见，他说：“神啊，祢知道当学校放寒假那天，我们大家在公共汽车站等车，我看见有些基督徒学生买了面包，我没有钱买任何东西，所以我就想要杀掉所有的基督徒，拿他们的钱去分给穷人。我也说，我要杀掉所有的宣教士，烧毁所有的教会，把基督教消灭。”然后又大声呼叫：“哦！神啊，祢知道，当我说我要毁灭所有的基督徒之后，我还要爬到天上去杀掉祢。”
这个认罪使我发愣了。共产党，他们不相信有神，且承认他们恨祂，并要毁灭祂。这天的经历之后，使我更知道，为何当日一大群人向耶稣喊叫：“钉祂十字架！钉祂十字架！”同样，在我们学校的共产党员，因着怨恨与不信的毒害，几乎成为心理失常的人。
当那个孩子认完了罪，便完全瘫痪。我们握住他的手臂，撑着他，同他在房子里绕着走。后来，他恢复常态，我们带他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几天，他似乎有些困惑，但最后他接受基督，得救了。我们发觉共产党潜伏在学校的间谍，包括这两名孩子在内，有八至十人，但约有一半在那次聚会得救了；另一半则离开了学校，他们的间谍网全毁灭了。这学校得到了极大的祝福，学生和教员组织佈道团，星期六和星期日旅行到附近的乡村，拿着圣经，传道作见证。
不仅学校复兴了，医院也成了复兴的中心。医生与护士组成佈道队，带着极大的能力向每一个在医院里的病人祷告作见证；他们也组织佈道团，一有空闲，就去附近的乡村作见证。
一个星期日，我在乡村的教会传道，传道人的妻子告诉我，一个六十五岁的妇人需要去医院。那妇人与他丈夫都是佛教徒。我让她搭我的车到医院，她在那里一个月。这段时日中，医生和护士领她归主。她不会读圣经，但因为她想在离开医院时能有一本圣经，因此有职员送她一本，并帮助她背诵一些经节，又在她学过的经文作上记号，并在那卷书上也做记号，使她能找到经文。她也成了很快乐的人。
她病体恢复之后，我带她回家。她下车走向她家，并且说 ：“来看我，我是一个新人了，医生医治了我的身体，但耶稣医治了我的灵魂。如今我得救了。”
当丈夫知道她成为基督徒，心里很不高兴。晚上，她拿了圣经，用手指放在经节上，将她曾经背诵过的经文，一遍一遍的读，然后跪下祷告。但是她的丈夫反对她，有时用鞋打她，或把鞋扔过去，开她的玩笑。有天晚上，他已经上床了，她跪在床边读圣经，忽然，她丈夫竟用双脚从她的背上，把她踢倒在地。
以后，她一直等到丈夫睡觉之后，才到房间窗外的院子里祷告。一天晚上，他醒过来，听见她在为他祷告，妻子得救三个月了，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感到迷惑。第二天早上，他到教会问牧师说：“你们基督徒对我的妻子做了些什么事？自从她去了你们医院回来，竟完全改变了。我与她一起生活已经三十五年了，我们每天都打架，我骂她，她就立刻回骂；我打她，她就打我。现在，我骂她，她只是笑；我打她，她只是避开。她做事，每次都比过去好。昨天晚上，我醒来听见她一面哭，一面为我祷告。你们基督徒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呀？”
牧师向他解释，她的改变是靠着耶稣基督；现在要他也一样相信悔改，是因为她爱他。牧师告诉他关于神，以及神如何差遣祂的儿子耶稣基督，把我们从罪恶里拯救出来。没有多久，她效法基督的生活使丈夫也得救了，儿子和女儿以及她的孙子也都成了基督徒。
有一天，我去她的教会讲道，我正与师母讲话，那老姐妹走过来向我说：“柯牧师，现在我们全家都得救了，我愿意在教会做一些事。”
我惊异我们能要求她做什么，后来我告诉她：“你为我们祷告。”她回答说：“哦！柯牧师，我常常祷告，我还要为主做一些事。”
我不知道要再告诉她什么了。过了不久，主指示她可以做些什么事。当我过了两星期之后再去，刚开始早上崇拜，她两手领着两个妇人，接待她们坐下，同时说：“坐在这里，听那个传道人讲道。”她走开几分钟之后，又带了好多位妇女来。
后来，我发现她曾对她们谈道，告诉她们耶稣如何在她的生命中做了工。她不断在她邻居之中作见证，并带她们到教会。第二次我在那里替人施浸，约有六人是那妇人带她们归主的。我为她们施浸时，每当她们从水里上来，她就抱着她们，带她们到更衣室。她真是有美好信心见证的妇人。
学校大复兴之后的一个星期，乡村小教会的一位牧师来看我，告诉我一大群人开始来他的教会深深认罪。我告诉他，我愿在那天晚上去他的教会帮忙。我到了那里，真惊奇，那小教堂挤满了人，许多人站在院子的窗外听道。复兴之前，这只是一个大约三十人的小教会。我讲完了道，其中许多人到台前深深地认罪。我们继续开了大约十天的奋兴会，在那些日子中，约有一百人接受基督。我为他们开慕道班，教导他们圣经的基本教义；从这些人中，有八、九十人受浸。在另外一处教会中，有一次我为二百零三人施浸。那段日子中，每月有二十至三十人受浸。
大复兴之后的几个星期，又发生了另一件事。有一天我非常疲倦，因为我与信徒有时持续祷告到晚上，有时整夜祷告。我感到必须去睡觉，因而没有参加祷告会。我睡得很好，一直到清晨四点。忽然，我自动醒来，那是很意外的。我感到好像有一大朵云彩定在我家上面，好像一把大伞，正遮住了我的家。我醒来，感到必须起来穿衣服，所以我就起来。穿衣服时，妻子说：“做什么事呀！这不是起床的时候，不是吗？”我说：“不！可是我必须起来穿衣服。”我穿好衣服到楼下。我常常很早起来祷告，平常我去办公室，可是那时却感到必须到门前去，好像是有一股力量拖我到门前。我开门，两个人站在那里。其中一人就承认他的罪，因他曾虐待他的媳妇；另一位是医院的医师。那两人站在那里，我说：“先生，请进。”他们说：“主差遣我们来这里，为圣灵充满祷告。”我说：“好，请进。”
我们到办公室，他们告诉我，主如何准备他们的心来到这里。于是我才体会到我醒来时，感到主带领我穿衣服下楼，并到门前的意义。我们祷告了一会儿，直到我必须离开，因为在七点，我要到市外约七十五英哩处带我们宣教士的孩子到学校去，我必须离去。
他们仍在我办公室祷告，我去吃早饭。正在吃时，听到很特殊的声音。我冲进办公室，那大个子倒在地上。主使他倒在地上，他只能赞美，每一件事只有感谢。他欢笑并赞美神，神破碎了他，并且圣灵充满他。他说，他被击倒在地上，自己没有任何感觉。
另外一位医师跪在室内的另一边，只在心里赞美神。他的脸几乎与天使脸上的荣光一样，可是他没有出声。他只是笑，安息在主里面。
那早晨，这两人在我的家里都被圣灵充满了。非常清楚，是神带领他们；在同一时间，神的灵充满了他们。一个是安静的单纯的充满，喜悦在他的心里盈溢；另一个是喜形于色的，快乐得手舞足蹈，只是欢笑与赞美！
神的工作真是意想不到。大复兴延伸到我们所有的教会、佈道所，又延伸到乡村与乡村之间，约发展成五个中心。大复兴自山东省内发展至另外的省份，有的宣教士与中国传道人被召到别的地方传道。大复兴开始延伸至河南省内、东北，之后是安徽，同样是进入另外的省份的宣教工作。然而，另一些教派的宣教士却不像我们那样为复兴作预备，其中有一些人甚至反对复兴。他们怕那仅是感情主义（Emotionalism），但他们无法压制圣灵的能力。
有一个宗派分裂，结果就出现几个新宗派，一个是大家知道的“耶稣家庭”，另一个是灵恩派，因着他们没有属灵的责任感，及因着缺乏属灵的领导，以致这两个团体走向极端，过度强调某些教义，如为病人祷告、说方言及财产公有，这两个团体很快分裂成更小的团体，后来其中有的慢慢解散了。
从四周各地来的报告，有宣教士说十二月二日在莱阳开始了奋兴会。连续九天，他们开始感到神的灵的同在，属灵的热情也每天增加，人们体验极深的属灵饥渴。有几位宣教士感到在中国的那段时日曾失去了属灵的能力，说早在二十年前便接受了从神那里来的极大祝福，但是他们逐渐忽略悔改认罪。
十二月三日晚上，他们在教会中开祷告会。唱诗祷告之后，安静，无比的安静充满了整间房子。领会的李先生因喉咙沙哑，几乎难以说出声音来，静寂了一段长时间，他开始唱诗，其中有一位喊叫说：“圣灵已经来了。”有的在教堂前面跪下来祷告，看见李先生和一位宣教士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制伏在地上，他们有两个小时不能起来。这位宣教士后来报告，那时他被圣灵充满，他几乎要爆炸，仿佛有圣灵燃烧着，一切属肉体的都不见了，充满了无比的圣洁和无比的神圣。那天晚上有许多人接受了基督，他们跪在主面前赞美祂的名。
宣教士说，在莱阳的复兴，是他们最深刻的经验。许多人认罪，二十多人重生。那时没有人讲道，他们花很多时间恳求神的怜悯。讲道者尚未讲完，会众便开始哭了出来，为他们的罪大大地痛苦。
另一个来自莱州的报告，那里原计划十一天的奋兴聚会，显出了日益增进的属灵气氛，圣灵使许多人得到自由，也有许多人重生。有一位张太太被圣灵充满，另有许多人与神有了亲密的交通。他们体会教会有极大需要。宣教士和中国人都完全的降服并奉献给基督。
有一位宣教士写道：“过去一个星期，我从未料到会经历到大复兴。我听到人认罪，一直到我的两耳和心，好像是被损害了似的伤痛。我自己的心也深知有罪。假如在基督里我没有蒙福的希望，我会非常的失望。
大复兴的一个主日，一位宣教士注意到许多宣教士和中国基督徒受到试探，与耶稣受试探一样，但是主没有犯罪。那宣教士开始体会到自己无法使生命满有能力， 他知道必须将自己完全交托给主。他说，许多人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祝福，包括护士、宣教士、工友、传道、青年和老年信徒等。
一位宣教士在她的见证中说：“没有宣教士去外国时，比我与基督的经历更肤浅了。我知道自己没有准备好，真不知如何改变。人们以为到异教徒的地方去传道，就是完全奉献与最热爱主的人；可是到了中国后不久，我体会我走到不能进步的艰难之中。我没有力量越过困难，甚至不知道如何要求神的能力。表面上，我很快乐地和我周围的人及我的孩子们在一起，可是不安与需要在我的里面增加。”
我虽然不知道这宣教士怎么行走属灵的路程，但是以后我知道，在1927年，她读了一本书，知道自己需要圣灵充满，就开始为这祷告。她说，那一年，她各方面都蒙了极大的祝福。她的祷告生活改变了，同时圣经对她好像成了一本新的书。
1930年她休假回家，体会自己还未完全被主使用，就开始为着她生命中特别的需要祷告。她告诉我们：“神听了我的祷告，祂愿意给的，远超过我所期望的。”
极大的复兴，她的工场开始了。她知道有基督徒接受了她所渴慕的，所以更加热切地祷告。她说，她曾经诚恳的自愿跟随主。忽然主要她经历非常难走的路，主显明她许多的罪，从童年一直到现在，她必须改正，她愣住了。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异常悲伤；后来，她感到良心的责备：“我为你和你的罪走上了加略山，你是不是愿意用片刻的时间走你应当走的路？”
她体会除了自己，她不能瞒任何一个人。她挪去了曾经戴着的假面具，向神承认她的罪。这样以后，极大的平安和喜乐进入了她的生命中。
主赐圣灵充满她之前，还有一段试验。她说：“我非常悲伤，难以自拔，甚至连祷告的欲望也忽然消失了，悖逆的灵进了我的心。我知道这是撒旦最后的工作，但基督的大能保守了我。”
那一段时间，她的丈夫被圣灵充满，虽然她曾长时间为她的丈夫祷告，希望他被圣灵充满，但那时她却无法与他一起快乐。不久，她丈夫反而要关心她的灵性了。
那天晚上，一个小组在她家里祷告，她开始祷告，无数问题击打着她的心，最后她说 ：“主，我只愿完全降服，只要你能回答我。”
突然间，多年所等待的圣灵喜乐，奇妙地充满了她。
她说：“这世界对我是新的了。神的话从来没有让我觉得这样宝贝，我永无法歌颂赞美祂丰富的慈爱和良善对于我是如此深厚。”
侯小姐是满有能力的圣经教师，在东北很大的地区内工作。她1931年来平度，因工作太紧张而病得几乎要死，是祷告救了她。
当她在医院中养病时，听到大复兴以及宣教士中有一位被圣灵充满，就开始查考圣经。她读使徒行传、歌罗西书与以弗所书。后来她决定背诵全卷以弗所书，藉着这卷书，要得圣灵的充满。她决定了，也为这事祷告。圣经中有不同圣灵充满的说法，但她心里渴慕的是使徒行传中圣灵充满的应许。
一天，她带领一位护士归向主时，忽然被圣灵充满了。那天晚上她快乐得无法入眠，只是躺在床上一直唱诗赞美主。
在平度大复兴的影响下，山东的牧师变得勤劳而大有信心。关牧师是领袖之一，与我们一同传道，极有才能，各方面都很有成就。1931年夏天，他渴慕圣灵充满；他已经是很属灵的人，知道每一个属灵的阶段。一开始他惧怕五旬节的灵恩派（Pentecostalism），于是查考神的话，使徒行传二章38节成了他的应许；他更加的查考、祷告，更加的渴慕，经过了一段怀疑的时间，加拉太三章14节成了他的应许，他有了属灵的饥渴。晚上他整夜祷告，又害怕这是心理方面催眠术的影响，可是他仍继续属灵的追求。一天，他跪在教堂，圣灵来到他心里充满了他，这力量是神所应许的“生命活水”。
他满了喜乐，好几天一直赞美主。他已是一位很好的牧师；但是现在，他的祷告更有能力且拯救了许多灵魂。他勇敢地进到各个阶层里拯救人的灵魂，他的教会天天都有人悔改，他成了现代的司提反，一个被圣灵充满、大有信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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